“有倒是有。”我说着，裹紧身上的衣服继续说：“但是，这事儿棘手，真要做起来，得找几个帮手才行，我现在不以此为生，也懒得惹祸上身，要真有人想解决那里面的东西，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推荐几个人，可这几个人，要价不低。”

我说着，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沉默不语，摇摇头便不做声。很明显，对这件事，他也不怎么感冒。

国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事，往往很上心，一旦牵扯的人多了，往往就没有那么积极了。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宁肯渴死也不让人占便宜，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见过太多了，一路下来已然是见怪不怪，相比之下，我对那个被伪装成古曼童的小鬼的兴趣明显浓厚些，不是因为别的，我好奇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在现如今这种大环境不太允许的情况下，去干这样的缺德勾当。

我记得，两年以前，有一个外地的人来找四叔，说，沿海地区的某个地下赌场里头，有人养鬼害人，骗了他很多钱，他找人理论，不成，反遭了毒打，心中愤愤不平的同时，就想弄个究竟。

因为这个人跟四叔认识，所以，四叔并没有推辞，当时赶上是寒假，我还没走，我就带着雯雯一起跟四叔南下走了一趟。

当时伪装成赌徒模样，在赌场里头转了几圈，转来转去，还真在贵宾区看见了一个的满脸是汗的胖子。

那胖子正在跟人赌钱，衣着光鲜，品味不高，看桌子上的筹码，来头不小，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胖子的身后，一个青虚虚的小孩站在他身后不断地用自己的巴掌拍打胖子的肩头，那胖子，却神情紧张，浑然不觉。

这样的情形，我以前没见过，我就问三叔，那小鬼在做什么。

四叔说，人的肩头，有三把阳火，这三把火的颜色还不大相同。

通常来说，福火红，禄火青，寿火黄，每一种火焰的燃烧程度，都代表一个人的生活状态。火焰的表现，也能反过来影响一个人的气运。

在其它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伫立在的肩头火种的颜色越鲜艳，火焰的体积越大，这个人的运势也就越高。遇上大富大贵的，妖魔鬼怪碰见都要主动退避。而，时运不佳的，阳火衰微，此时的人，不仅倒霉，而且特别容易遇见鬼。

所以，听来的故事里头，大部分遇上什么鬼怪的人，都是身体虚弱的病人。同样的道理，在四叔看来，那个狂拍肩头的小鬼，其实在拍火。

这玩意，通过拍击那个胖子的肩头火种，来降低对方的运势，让他在赌钱的过程中走背字儿，这种法子，相比偷牌换牌一类的老千手法，隐秘得多，也不容易被人察觉。要不是亲眼看到，又有谁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邪乎的手法呢？

不过，趋使小鬼的法门奥妙繁多，限制的条件却也不少，通常来说，收容小鬼的器皿和供奉它的类似香炉的东西都不会距它太远，我跟三叔带着罗盘找了一会儿，很快就在二楼的一个已经废弃了的厕所里头找到了一个用锁头锁着的隔间，准确地说，不是一个隔间，而是并排六个。

这六个隔间，都用锁头锁着，但是，锁头没有生锈，上面也没有尘土，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些锁头，肯定是时常有人打开的。

四叔让我在外面把风，然后拔了两根头发撵在一起，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对着自己的头发吹了一下，然后将那它深到锁头下面的孔洞里，没几下，那锁头就被吧嗒一下跳开了。

我跑过去往里头看了一眼，那隔间里头，两个泥娃娃并排坐着，看身形样貌，一个是男，一个是女，两个娃娃都是泥塑的，身上却穿着红色的很明亮的肚兜。

其中一个的前面的香炉里头，一团被焚化了的黄纸鼓鼓囊囊地躺在里头，三道香柱，穿纸而过。

四叔看了两眼，又把厕所的门重新锁上，打开旁边的一个隔间，我们又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在确定这些东西确实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之后，四叔就带我离开了，当时我就问它，为什么不动手，四叔摇摇头，说，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是为了弄清楚这地方是不是有人养鬼过来的，如何阻止如何应对，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

可后来，经的多了，学的也多了，到现在，我其实早就明白过来，要抵消这样的法术，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踢了香炉，那小鬼便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将那几个泥塑扔进火堆里头烧掉，那，被赌场的人精心豢养的小东西，便会神形俱乐灭，永世不得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