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敢让我搜吗?”他一字一顿,底气十足。归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女真骑兵,但多尔衮的大军在近在咫尺的河套。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
半晌后,俄木布吞吐说:“贝勒坚持要搜,我自然服命,若是搜不出什么,还请贝勒还我一个清白。”
岳托眼神中讶然一闪而过,忽然又转换口风,语气柔和说:“我自然是相信大汗的。只希望土默特人与大金友好莫要三心二意,有些部落只能共富贵,落魄的时候不见身影。”
“贝勒请放心,土默特人必然不会背叛大金。”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岳托似乎真的相信了俄木布汗的话,倒是俄木布汗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聊到接近晌午,岳托告辞离去。
临行之前,他突然问:“听说乌兰公主尚没有婚约,难道大汗不想与大金再亲近一份吗?”
俄木布汗惊愕。
等他反应过来,岳托已出门而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
岳托离去没多久,俄木布汗立刻下令召见翟哲。
进了王府后,翟哲跪拜行礼。
俄木布汗脸色阴沉,说:“你估计的没错,果然有人向女真人报了信,岳托已来找过我了。”
“大汗,有些人一向对女真人亲近,恐怕早已经不把自己当错土默特人了。”
俄木布汗知道翟哲在说谁,但他不想谈论此事。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泄露了消息,不要妄下定论。唯一可惜是岳托小心谨慎,没有上钩,要不然倒是可以当面打他一个嘴巴子,也让他们收敛收敛。”错失了机会,他还觉得惋惜。
原来前些日子,翟哲暗自向俄木布汗提醒过此事,漠北使团已转移到他处,挖好了坑想让岳托跳,没想到他没有上钩。
岳托竟然没有搜寻军营,翟哲稍稍有些意外,这个人比他想象的中聪明,但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必须让漠北使团尽快离开,留在归化终究夜长梦多。”
俄木布汗今天有些被惊吓到了。翟哲之前的说法让他将信将疑,现在他才知道女真人的眼睛真的瞄上了使团,关键是还不能确定谁是内线,当然那个古禄格的嫌疑最大。
如果漠北使团的人折在归化了,土默特部落也没办法向车臣汗交代。
“公主的婚事怎么办?”翟哲扬起头。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俄木布的心思,他想起岳托临走时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轻轻摇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自有主意!明日夜里,你将漠北使团送出归化。”
任谁也想不到,漠北使团离开大汗军营后被隐藏在汉部的老鸦山。
翟哲有些失望,但不敢再多言,领命退下。
树欲静而风不止。
热闹的集市,繁忙的牧民,归化一如既往,光亮下暗流涌动。
几天后,土默特部落竟然又有一些流言传播,说汉部千户翟哲近日来常出没乌兰公主的府邸,是因为两人早有私情,所以当初汉人在土默特人困境时才帮了大忙。
两人年纪相仿,郎才女貌,平日里眉来眼去多,几年前跟在乌兰身边的汗帐骑兵更是知道两人关系亲昵,几天后连下属看待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当毛罕阴将流言报给俄木布汗知晓时,他大发雷霆,下令严禁牧民议论此事,违者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