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覃初柳满以为可以歇两天了,正好家里所有人都回来了,直接搬去新房住。
谁成想她也就舒心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去地里溜达的戚姥爷愤愤地回来了。
“柳柳,那些人太也过分,我就转个身的功夫,就把水截走了!”戚老头儿气愤地道。
“那你就在那里看着呗!”梅婆子斜瞪戚老头儿一眼,恼他没脑子,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戚老头儿又是长叹一声,“要是能看过来就好了,现下可不是一个人掘口子,今天下午好些个人过来,还不是安家村的,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我去堵这个,他们就去挖那个,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啊。”
谷良也气不过,起身就要去地里,覃初柳赶紧唤住他,“现下还没到打架的时候,你这般气势汹汹的去了,不是给我招惹祸端吗!”
谷良心里不服气,但是他还有些怵覃初柳,所以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坐了回去。
晚上吃过饭,覃初柳在院子里喂兔子,现下可以割青草喂兔子了,小兔子蠕动着三瓣嘴快速地嚼着草,覃初柳看得有趣,拿了一个硬实的草梗去捅里面最胖的兔子,那兔子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嘴里嚼草的动作却是不停。
正玩的不亦乐乎,忽听村子里有人高声喊道,“快出来啊,冬青让人欺负啦!”
这人应该是从村那头一路喊到这边,声音越来越清。屋里人都听到了喊声,一起出去看。
然后,覃初柳就看到了极其震撼的一幕……
安家村所有的大门都打开了,家里的成年男子拿着镐头、铁锹等工具跟着喊话那人往这边走。
安冬青让人欺负了,所以。这是派人回来码人,然后再把别人欺负回去吗?
正疑惑间,那人已经跑了过来,“元娘。你们也去看看吧,冬青是为了给你家地争水才和人家打起来的!”
事情牵扯到了自己家,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了。
覃初柳立即指派道,“戚姥爷和梅姥姥留下看家吧,”想了想,覃初柳又对元娘道,“娘,你也别去了,你看村里去的都是男人,你去了也帮不上啥忙。若真是不少人打起来,谷良一个人护不住咱们两个。”
元娘不放心,却也知道覃初柳说的有道理,交代她要小心,莫要往前站。若是看形势不对就赶紧回来。
覃初柳一一应了,这才和谷良往地里去。
走到一半,发现隼也跟来了,谷良要把隼撵回去,覃初柳却道,“让隼跟着吧,关键时候。它的一个眼神儿一声叫可比铁锹、镐头好使多了。”
真到了地方,覃初柳才知道,这件事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安家村上百号的男人拿着农具肃然地站在安冬青身后,而在他们的对面,也是同样枕戈待旦的上百号男人!
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可就成了两个村子械斗了。
覃初柳挤到安冬青身边。此时安冬青正与对面的领头人说话。
“这沟渠是我安家村人修的,你们就是要用水,也要我安家村人同意才行,像这般不问自取,像什么话!”安冬青挺着胸脯。大声说道。
对面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气势一点儿不比安冬青弱,“我小南庄的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那等不讲理的事情是决计不会做的。这沟渠,是上次大旱的时候,我小南庄挖的,你们不过就是把原来的沟渠修整了一下,这沟渠里的水我们有什么不能用的。”
他话刚说完,身后的小南庄村民就开始附和起来。
安冬青看了覃初柳一眼,似在询问,他这一眼,倒吸引了不少人,对面小南庄的人纷纷把目光落到覃初柳身上。
覃初柳心里一点儿都不害怕,前世做大学生村官的时候,也不是没在村里人面前发过言。
她清了清嗓子,微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人,“这条沟渠是冬日的时候我找人修的……”
小南庄的人顿时哄笑起来,指着安冬青说他竟然派一个女娃出来说话,还说安家村不光男人死光了,连大人也死光了。
他们说的很过分,安家村的人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不少气盛的人已经举起了工具,要和小南庄的人拼命。
安冬青喊了几嗓子也不见安静下来,这时候覃初柳突然向前一步,大喊一声,“隼!”
立时,一声凄厉的狼叫响起,安家村的人知道覃初柳家里养了狼,倒还算镇定,小南庄的人就彻底被吓住了,不少人开始不自觉地一边四下看一边往后退。
那个领头人倒还不错,依然笔直地站在那里,让村里人莫慌。
覃初柳看差不多了,突然拔高了声量喊道,“这狼是我养的,你们可以放心,若是不主动招惹我们,它死决计不会攻击人的。”
深一层的意思是,若是有人主动招惹,狼还是会咬人的。
这下,小南庄的人彻底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着覃初柳。
覃初柳对他们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这沟渠最开始是你们修的不假,但是,若没有我修缮,今日这里就是荒草一片!现下地旱了,你们想起这还有条沟渠了,还当这是你们的,想用就用?我告诉你们,我不答应,你们别想得到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