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林姐姐,我是若芸!”她当即扑到床前,轻轻的摇着她的手臂,复握上她枯瘦的手发觉冰冷极了。
数下呼唤,林暮烟才勉强睁开眼,看了她很久才尽力微笑一下,气若游丝的道:“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林姐姐!”若芸见她第一声便是替自己担忧,更心痛起来,“你怎么会被指谋害宫妃?是不是说的我?楚如兰指证,姐姐你怎的就不辩解呢?!”
林暮烟方才略带神采的双目迅速的黯沉下去,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即便辩解也是无用的啊……当日去过永安宫的,只有我和常公公还有胡婕妤,胡舒儿疯了那么久,却口口声声说见到我下毒,她这般样子别人也自然信她多些,而我去永安宫又被楚昭媛瞧见,我也无从自证……”
“那楚如兰便真瞧见下毒了么?宫中净是些捕风捉影、栽赃嫁祸之人!”若芸气不打一处来,想那楚如兰从自己去永安宫就规规矩矩,原来都看在眼里,无从对自己下手这才趁着她离宫来指证林暮烟。
“可不是么!她从充媛升到了昭媛,离妃位根本不远了。”晓红听见楚如兰就来气,帮腔道。
“若芸……你别气了,我见着你没事也就安心了,你知道我当初听见你病危又因禁足无法探望,我……”林暮烟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床板都被她用力抓着而晃动起来。
“姐姐,你别激动,我并非胡乱生气。”若芸替她拍着背,郑重道,“我与你再遇宫中便是缘分,你我如今唇齿相依,我也自会报姐姐相助之恩。姐姐你这是被冤枉了才有心病,我替你洗去冤屈你的病就好了,所以林姐姐你暂且放宽心,不要多虑。”
“可是……可是并无证据,你要怎么让皇上相信……”林暮烟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断断续续的说着,暗沉的眼眸随意一转,瞅见门口之人便立刻亮了起来,“皇上……”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真凶是谁,不是么?”若芸冷笑一声,脱口而出,“灌我血海棠的明明就是胡舒儿!难道我说的还会有假?”
“小姐!”晓红发现了异常,忙拉了拉她。
“舒儿被她的举动吓得疯癫至今,你可是当时病糊涂了所以弄错了人?即便你护林暮烟心切,也不可信口开河。”低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荣锦桓负手直立,瞧着若芸的激动神色大为不悦。
若芸脊背一僵,旋即站起转身,盯着他那冷峻的脸庞,一字一顿道:“难道,她不是因为畏罪而疯?”
“如兰亲眼所见。”荣锦桓见她毫无惧色的针锋相对,心中的不悦渐浓。
“未经准许探望我的还有常公公,皇上怎的帮亲不帮理,偏偏怀疑林姐姐?”若芸不甘示弱,再度质问。
“放肆!你回宫便是来同朕抬杠的么?!”荣锦桓这回皱了眉,凤眸怒目而瞪。
“哎哟娘娘,您可别害老奴啊。老奴去瞧您时候,您还好好的……”常德当即跪下了,重重的朝她磕头。
“最后进出永安宫的是胡婕妤,皇上派人问问便知。”若芸瞥了眼常德,不为所动。
“永安宫侍卫守护不力,害宫妃遇险,早已处斩,死无对证。”荣锦桓缓缓的说道,语气是那般理所当然。
“你……”若芸气结,看着他板着的脸与微动的眼眸,想了会儿忽然明白了些,不安道,“皇上,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林姐姐?”
“放过?朕允了你不为难宫中嫔妃,这才只派人把守瑞语阁,并未追究下去,你以为朕不敢杀她?”荣锦桓微怒拂袖,侧转身去。
林暮烟半坐在床上,听到此双眸中的期待瞬间湮灭下去,紧紧攥着心口的薄衣无声的流泪。
“娘娘,皇上所言甚是,楚昭媛言之凿凿绘声绘色的,也没别人看到,即便不杀侍卫,也……”常德跪在地上诚恳的道。
“你闭嘴!”若芸瞪了他一眼,转而朝荣锦桓道,“皇上,林姐姐追随皇上多年,岂是能任人冤枉的?我既然回到宫中,也就不会让人栽赃嫁祸于她,恳请皇上容我查。”
“查?你回到宫中便是来翻案的么?”荣锦桓看着她这般认真,竟有些难受。
“皇上以为?”若芸束手而立,无论是金链子还是林暮烟,她何尝不知荣锦桓的用意,只是这般理由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荣锦桓阴沉着脸,抬手制止了欲辩解的常德,叹息一声道:“也罢,你要查也不是不可,你便以贤妃身份去问话罢。”
若芸闻言大骇,当即退了步:“皇上,我不要再当什么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