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道:“既然喊了爹,那我就得给他养老送终。”
静海道:“不打算跟我们去关内瞧瞧?”
沈三笑道:“那急个什么劲,我还年轻,不像……嘿嘿嘿……”
静海在他脑瓜上戳了一指头:“嘿哟,个小崽子,这是给两分颜色就想开染坊啊!”
我想起一件事,拉住小沈三的胳膊说:
“孙子的两个徒弟,一男一女,男的死了,女的跑了。”
沈三眼珠快速一转:“二哥是担心她会来这儿?”
我说:“老滑头大半生憋宝,按说应该很有点油水。他未必把底细透给自己的儿媳妇,但以银坷垃的脑子,多半会来打们家的主意。”
小沈三看向窗外:“那小滑头能把搜刮的宝贝藏哪儿呢?”
我握住他的手腕紧了紧:“就在这房子里,早晚会找到。兄弟一场,有什么事,我跟大哥都会帮忙,但我是穷光蛋,唯独钱方面帮不了。换句话说,孙子藏的宝贝,将来就是们沈家的老本!所以找到以后,也别告诉继父。”
沈三若有所思:“二哥的意思是……”
“听我说完!”
我手指又再加力,“银坷垃是兰花门出身,腿盘有两块宝肉,是男人的销魂窟;老滑头也不是好鸟!”
静海抠着指甲道:“男人都一样,在女人身上使完力气,就跟喝醉酒差不多,嘴把不住门儿的。”
“也有经验?”
我和沈三同时看着他。
静海“哼”的一声:“两个小混蛋,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回头多看看史书,咱家进宫前也是纯爷们儿!”
笑过后,沈三点头道:“我明白二哥的意思,我会防着银坷垃的。”
我摇头:“我不是让防着她,是要把她带回四方镇!”
静海叹息:“二弟啊……徐老板,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替守门的会是睚眦了。还是忘不了那一包白砂糖,还是要让银坷垃死在她该死的地方啊!”
沈三已经知道傻闺女的事,闻言微微点头:“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三还是我们认识的沈三,只不过小了好几号。
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喝了点酒,我和静海却都喝了不少。
眼看天色渐暗,我没再让沈三往炭炉里加炭。
我晃晃悠悠的下了炕,接过外套搭在手上,回头捏住小沈三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
静海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小沈三眼珠也是转动不定:“二哥,咱们是兄弟,有话不直说,不是爷们儿干的事。”
我松开他,点了根烟,“四灵镇一行,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梦醒了,还是活在当下。但有一件事我很庆幸,就是多了这么个兄弟!”
小沈三动情道:“二哥、大哥,我知道们真是拿我当人!不然们不会到这儿来!我不耍嘴皮子,就一句话……”
他嘴唇颤动片刻,蓦地翻身跪在炕上,“爷们儿不在嘴,这一个头们懂!”
离开王家桥路,已是华灯初上。
静海忽然停下脚步,斜睨我问道:“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也停下来,抬眼看着路两旁不怎么璀璨的霓虹:“我从来都是我,我是徐祸!”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