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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笑了一笑，咧开还算齐整的牙齿，道：“你猜的没错，我自小就胆子小，但是自从我父亲死后……那么久没回来，我心里已经当他死了，我仿佛一下子长大了，那些以前害怕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后来几乎每个月都会进去一趟那个峡谷里，每一片地方都认真地搜寻了好几遍，但是都没有什么发现，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靠在一棵树上休息。”

陈原看了露出神秘莫测笑意的老头一眼，不由想起了那片黑色的树林。

“我看着那棵树半天，越看越觉得诡异，我小时候身子矮，经常被人欺负，我就在家里后面的树上刻横线，不时地来看自己有没有长高一点，导致我对树的高度非常敏感，我发现这里的树比外面的高的多，原本也就比外面的高一点，但这才几年过去就突然到了发育期一般，高出了许多，我立刻意识到了这块地里有问题。”

陈原认真听着。

老人停了下来，拿出了烟卷，放进烟斗里，掏出火柴点燃，猛地吸了一口道：“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立刻回家拿了把锄头上来，在树底下挖下去，那地特别的松软，我没费什么劲就挖到了很深的位置，然后见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

“我挖到了一具尸体。”老头的声音变得低了下来，“那具尸体早已经腐烂了，只剩下衣服和骨头，那件跟以前村子里男人的衣服很像，我就认真看了看，发现似乎是我父亲那一次进山时穿的那一件衣服，我家里穷，我父亲平时就两件衣服，一套进山穿的，一套平日里有大喜日子穿的，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真地翻看，那件衣服上面有很多的补丁，颜色也是一模一样，最后看了那具尸骨，身材也不高，跟我父亲相似，我当时脑子里懵了好久，一片空白，好久才醒过来，我把我父亲的尸骨抱了出来，而后继续往旁边挖去，一会儿又见到了一具尸骨，也是穿着村子里的衣服。”

“那一天我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我父亲尸体的刺激，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挖着那片黑树林下面的地，也不知挖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我点燃了一根火把，看了看挖出来的尸骨，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多少具，大部分是穿着村子里的衣服，也有一部分是穿着官兵的衣服。”

“我躺靠在树底下休息，看着这些人的尸骨，心里竟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躺着躺着我脑子渐渐地清晰了起来，我起来拿出带来的干粮和着水吃下去，由于太累了，心里也劳累不堪，直接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些尸体还在那里，我看着他们，还是不敢相信，有一种进入到噩梦里的感觉，但这时候脑子已经恢复了清明，我想了一下，开始在整片树林的各个地方往下挖去，跟我想的一样，这片树林地下到处都埋着尸体，有的是村子里的人，有的是官兵，之前那批进山的人全都死在了这里。”

“后来我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才把这些尸骨重新埋回去，除了我父亲的那具，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死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平时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这次进山两天再回来村子里也没人会怀疑，我把我父亲的尸骨跟我母亲的葬在了一起，然后就开始一边调查峡谷里的事，一边散布一些鬼故事，不让村里的人进到峡谷来，我怕他们发现树林里的尸体。”